原创 碧树西风 西风的罗盘

2024年10月02日 21:12 浙江

我在二月份的时候,讲过未来的几个阶段。

美联储降息之后才开始第一阶段,也就是说,当时大家问我是什么阶段,我说是第零阶段。

那么现在第零阶段过去了,第一阶段正式到了。

随着美联储拉开降息周期的序幕,也伴随着我们上个月底的积极响应,很多朋友对未来,又充满了期待。

期待的同时,也有很多忐忑。

因为过去几年的时光,虽然很短,实则很长。

人过得好的时候,顺风顺水的时候,你总觉得时间太短了,就像坐在志玲姐姐的身边,怎么才坐了这么一小会儿,就要告别了。

可是人过得不好的时候,房子在降,工作不保,周遭不顺,又觉得时间过得十分漫长。

也许这就是爱因斯坦说的相对论吧。

当少年闰土,在生活的重压下,步履维艰的步入中年,即便看到似乎是利好的消息面,也会彷徨。

前路漫漫,心中没底。

那么时隔半年,在新的阶段下,我们来全面分析一期金融话题。

全文两万字,共四个部分。文中多处有链接,俗称画中画,文中文。阅读时请留心,莫错过。

敏感话题,多数人的留言可能都不会被显示,以免你们未经修饰的语言公开后,惹麻烦。

但是在本文下面,你们的每一条留言,我都能看到。你有啥想跟我说的,你悄悄地说,我悄悄地听。

以下进入正文:

第一部分,这场金融战,到底谁赢了?

我发现媒体,尤其是内媒的自媒体,特别喜欢聊金融战。

思来想去,究竟为什么呢?可能是比较拟人化。

你去看那些商业大片,哪怕是千军万马在交战,最后镜头也得放在两个人身上,来一场打斗,类似于金刚大战哥斯拉。

不然的话,大家没有概念,你会觉得地图上像蚂蚁一样的两群人打来打去,更像一堆数据在跳动,让你没有代入感。

那么按照金融战的描述,美国保持这么久的高利息,是憋着坏。

他之所以这么做,是奔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心态,哪怕美债高筑,哪怕像马斯克说的,美国还国债利息的钱,比美国的军费预算都多,他们都要憋住。

干嘛呢?吸引我们的资金流入美国。使得我们的企业的估值,下降,然后他们来抄底。

以很便宜的价格把我们的企业都买走。

这就是美元潮汐更替理论,俗称美元是美国的美元,却是全世界的问题。

这套下大棋的说法,听起来很有道理。

落到实处,究竟对不对呢?

对不对,你得看对谁。

如果是美日之间,美欧之间,或者美国和很多小国之间,都是对的。

之所以是对的,有一个前提,前提是什么?是美元可以随意流入这些国家。

我打个比方,比如拿隔壁邻居日本打个比方。

我们把疫情后的美元看作三个阶段的话,第一个阶段是什么?是大放水。

美国为了应对疫情,在极短的时间内,向市场注入了天量的美元。

多到什么程度呢?你可以认为美国市场上一个月内,被注入了几倍于此前的货币量。

这是一剂猛药,这剂猛药之前,就是疫情期间,巴菲特的初次活久见,以及N次活久见。

猛药之后,美股市场被拉起来了,屡创新高。

这么多的美元流动性,如果能够随意进入一个国家,比如日本,我是指假如他们要进去。

会以什么形式?其实就是借贷。

你美国市场上不是美元充沛么?日本企业要发展,问你借个钱,融个资不难吧?

所以美元放水的周期内,美国变身世界银行,他在向全球那些允许他的货币自由进入的国家,放贷。

随后,我们知道,美国进入了加息周期,因为通胀高企,美国不得不把利息加到5个多点的高位,且维持了很久。

这个阶段相当于什么?相当于银行抽贷。

你是不是借了我的钱?

你是不是花了?你借了我的钱,你去扩大投资了,扩大再生产了,你花出去了。

这时候,我忽然抽贷,你拿什么还?

还不起,那你的估值就会大幅度下跌,等你跌到地板价,我再降低利息,我是不是又货币泛滥了?

于是乎,我就来买下你的公司,我就从你的债主,变成了你的老板。

这就是金融战里面的潮汐收割原理。

这里面我们要注意一个前提,前提是什么?是美元可以随意流入。

这一点,在我们这里,成立么?

并不成立。

你去观察我们的企业结构,一种是民营的,一种是非民营的。

后者在我们这里,非常庞大,而且,占据着主要战略行业,或者说,和国计民生相关的领域。

这些企业,不是说你想要去美国上市就能去,不是说你想要问美国借美元债,就可以随便借的。

13年前,我就供职于甲方。

甲方做事是层层审批的,不是说你企业内部一拍脑袋,想干嘛,就能干嘛。

也就是说,美元资金,是无法随意流入我们的非民营企业的,除非双方谈了一个什么领域的合作,去共同构建了什么子公司。

那么前者,民营企业,难道是想借美元债就可以随意借么?

也是要分阶段的。

民营企业分两个阶段,第一个阶段是十年前。

那阵子你看到我们有很多互联网企业,纷纷赴美上市。

这件事的本质就是借美元钱,你之所以能够借到美元的钱,是因为那个时期内,美元是宽松的。

那么到了几年前,就是美国短期内迅速向市场注资,去解决巴菲特的活久见,美元再次宽松,而且是极度宽松。

按理说,那时候,我们应该很容易借到美元债不是么?

人家很宽松呀。

为什么你很少看到此类报道呢?是因为那阵子我们的企业不缺钱么?

并非如此。

就算有企业不缺钱,也一定有民营企业缺钱,比如房地产,那段时间你们都知道的什么爱马仕哥,他一定缺钱。

可是,当时有一道禁令,大一点的民营企业借美元债,都是要申报的。

相当于管理范围扩大了。

这就使得,美联储加息前,美元最宽松的那阵子,即便他想要借给你,想要借给你们家的民营企业,他也进不来。

所以我说,如果你把这几年看作金融战,实际上,连开打的条件都不具备。

开打的条件我之前讲过,他得能够放贷给你,他才能够抽贷。

第一步都不成立。

很多写大棋论的自媒体,他们根本不是做金融的。

他们连几年前发布的那道民营企业借外债的申报令,都没看过,或者压根儿就不知道,然后就开始凭空想象了。

所以我说,甭管美国那边,有没有收割的意图,这件事从根子上,它就落不了地。

受影响的只有已经在美国上市的那些企业,或者在我们香港地区上市的那些企业,因为这个美元是随意流入的。

但是在内地,并不是这样。

交战的前提一定是能够接触,彼此隔着八竿子远,双方兵器都不接触,关公战秦琼么?

双方唯一接触的点是什么?

是我们做出口贸易的那些企业,留在海外的,趴在他们账户上,吃高利息的,没有结汇的那些美金。

这个很容易理解。

这部分钱留在当地,可以吃到5个多点的无风险利息,而回来,利息是很低的。

当时他们是看不到回来后有什么投资途径的。

因为当时美元还没有降息的意愿,美元是很强势的。只要在美元降息走弱前,他们结汇,都是划算的。

他们是综合算账了之后,被高利息给吸引住的。

这种事谈不上金融战。

如果你把高息揽储也理解成金融战的话,那么全世界任何一个高利息的国家,都等于向低利息的国家发动了金融战。

所谓金融战,就是我借钱给你,然后抽贷。如果第一步被人为的阻断了,那么战就打不起来。

也就是说,很多自媒体关于这次莫须有的金融战的讨论,分析,输赢,是无的放矢。

这是第一点,金融战的前提并没有成立过。

那么第二点,我们要有金融常识,俗称你要明白,人家到底为啥肯借钱给你。

拟人化,大棋论有一个致命的缺点,就是你把对方想象成一个整体了。

在网民的眼里,美联储是李云龙,美国的资本是张大彪,李云龙说啥,张大彪就执行啥,不打折扣。

事实上,美联储没有那么大的能力,别说李云龙,只怕连常凯申的控制力度都没有。

美国对资本的管理方式,更像是一种忽悠。

就是预期管理,通过利率的调整,通过每个月的非农夜,来左右市场的方向。

你让资本觉得有利可图,聚是一把火,就都涌入美国市场了;

你让资本觉得无利可图,散是满天星,就跑全世界投资去了。

美联储能做的,仅限于这点事儿。

他们不可能像李云龙指挥张大彪那样,告诉资本,你必须把钱借给中国的企业,而不是日本的企业。

这一点是做不到的,这一点,只存在于网民想象的世界里。

美国版的张大彪肯不肯借钱,肯借给谁,是市场行为,俗称他自己得觉得有利可图。

你去看下这几年国内市场的走势,就会明白,即便是几年前,美国迅速投放美元期间,美国的资本愿意借钱的,也是国内的现金奶牛企业。

巴菲特给过现金奶牛三指标:

护城河高,这个行业你说了算,别人进不了。

当期收入稳定,不能是当年的亚马逊那种光涨估值没收益,纯指望远期回报。

以股东为第一位,就是肯分红,而不是把利润都截留了。遇到事情,股东要绝对说了算。

按照这三个指标,严格意义上讲,我们没有企业符合。因为符合前两条的,未必符合第三条。

巴菲特为什么几年前去投资日本,就是看重这三点。

要垄断,不能讲故事,当下就得挣钱,最重要的,是肯被他收下当狗。

股东第一的意思就是说他要咋就咋,不能你出台一个什么,允许不允许,他就得执行。

换言之,你只能宏观左右预期,不可以直接干预他的经营。

所以巴菲特就觉得,你不完全满足他的标准。

你看到了?这里面有两件事。

首先是你允不允许他借钱给你,假如你允许,假如申报通过了,其次是他肯不肯借。

你回到几年前的那个场景下,会发现我们的房地产公司,肯定是愿意借美债的。

但是,即便申报通过了,巴菲特们,真的愿意借给他们么?

或者说,他们满足巴菲特的现金奶牛三标准么?

好像不满足对吧?他们属于估值类型的公司。

所以你看到了?即便你把申报环节打通,这个金融战的第一步,依然不成立。

钓鱼的第一步是下饵,即便你允许他来钓鱼,他认为这条鱼不符合他的择鱼标准,他还是不肯下饵。

你去看美元流动性泛滥的过去几年,市场特征是非常明确的。

美国的资本,对于美国本土,愿意投资高估值的企业,就是投资想象力,赌远期展望,比如包括英伟达在内的科技七巨头,就是被他们的过量资金拉到天价的。

而资金一旦出海,他们就变得十分保守,只肯投现金奶牛,比如他们在日本的选股标准。

而我们的房地产企业,是什么?是前者。

你投它的实质是你看好房价涨,而不是投它的现金流回流速度。于是就不符合他们在海外市场的选择标准。

说穿了这件事很简单,你怕人家借钱是为了喜儿,所以要求申报。

人家也怕借给你钱,回头被你卖拐,所以只肯买你家的现金奶牛不肯买你家的高估值类型企业。

双方都防着一手。

我们在第一部分里面,把金融战这件事说清楚了。

狭义上的金融战,就没打起来,而广义上的金融战,毫无意义。

因为广义上一切竞争都是金融战,那这个就无止境了,天天有,年年有。

第二部分,既非金融战,那么双方到底是什么关系?

答案很简单,就四个字:生态竞争。

我们说什么是竞争,我和张三竞争,争执不下,动手了,张三抢了我的钱包,升级了,金融战。如果我揍了张三,再次升级,那就是热战。

第一部分里面我说美日,美欧,包括美国和很多小国,都可能进入金融战。

因为前提存在,人家是允许美元随意借贷给他们企业的,而且他们的企业往往以民营企业为主。

而我们和欧洲,和日本,和这些小国都不一样,我们和美国的关系更像是两个花园。

花园的特点是不移动。

张三可以偷李四的钱包,那是因为双方能移动,能接触,而两个花园之间的竞争,更像是挤兑,在交叉地带,互相攀援,彼此都想争取更多的阳光,水。

所以我把它戏称为生态竞争,两个生态花园之间的竞争。

他想要拿到我们的钱,只能提供很高的利息,否则我们的出口商人也不会把钱留在那里吃利息,迟迟不肯结汇。

或者,他能够提供更好的投资项目,也是一种选择。

他想要拿到我们的企业股权,只能提供更佳的融资市场,因为企业上市的过程中,是一种被选择,也是一种主动选择。

所以你看明白了这一点,你就会发现,这就是竞争本身。

就像沿街两家铺子,门口都站着个迎宾,手里都拿着个红手绢,招揽来往的客官,大爷,来玩嘛,我们家项目可多了。

这种竞争可能避免么?不可能。

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的,你可以防着对手玩阴的,借贷加抽贷,对手也会防着你玩阴的,以借贷为由卖拐。

但双方谁都不可能防止对手正常竞争,防止对手招揽客户。

因为这就是商业的本质呀。

如果我们不去看那些自媒体上的,为了传播效应刻意迎合观众的大棋理论,拟人化理论,代入感理论。

你去看看真实市场环境下的大佬们的谈话,可能更有助于你理解,别人到底在想什么。

你比如,不久前,谷歌前CEO施密特,在斯坦佛大学内部,做了一次小范围的讨论。

施密特这个并不是公开演讲,而是他在斯坦佛计算机学院内部,和学生们进行了一场关起门来的对话。

他本以为是没有录音录像的,就说得比较放飞自我,什么话都敢讲,结果被有心人晒出去了。

当然,在施密特本人的要求下,视频很快下架了,可还是有很多人看了。

那么这场会议讲了很多话题,包括施密特的一些吐槽。

施密特本人是卷派,他虽然是谷歌前CEO,但是并不认同谷歌的宽松企业文化,相比较而言,他更认同我们的那种狼性企业文化。

只不过你懂的,在美国,也有很多政治正确。

也不是他认同什么就能说什么,就能倡导什么。

那么这些可能是施密特不想要演讲公开的真正原因,但是和我们今天说的无关。

我关注的,其实是施密特和斯坦佛学生对话里面,关于我们国家的那部分。当然,他是站在竞争对手的角度来看问题。

在施密特看来,未来的世界必然呈现强者越强,富者越富。

前者指国家,后者指个人。

在他看来,未来的全世界,还能参与高端赛道竞争的,只有中美,别说印度这种没戏,哪怕连欧洲都没戏。

这个就叫做强者越强。

至于富者越富,这不是施密特一个人的看法,这是国际市场上的主流看法。

几乎所有国家都面临高增长和贫富差距拉大之间的关联性问题。

也就是说,你要高增长,贫富差距就不可避免的拉大,你要缩小贫富差距,增长率就不可避免的逆上升。

这个问题的本质有两点。

第一点,自从有了机器,人的体力就不是最优选,而后有了智能算法,人的脑力也不是最优选。

既然都不是,那么实际上普通人参与财富角逐的可能性,越来越低。

说穿了就是资本+机器+算法,它也能建构一个闭合体,如果你没有资本,那你拿什么参与游戏呢?

第二点,你仔细观察,人类的经济模式,物质生产越来越低,共识经济的占比越来越高。

我打个比方,周星驰拍本电影,你喜欢看,张星驰拍本电影你就不喜欢看了,为什么?

因为后者是路人,后者拍的电影里面,没有凝聚共识。

可我们要知道,明星是极少的,观众是极多的。也就是说,只有极少数人有机会演戏,大多数人都只能作为观众,看戏。

那么我问你个问题,如果你无法参与生产,你怎么获得财富呢?

所以这两者结合起来,就是你看到的现象,如果你没有资本,你难以获得财富,如果你不是那少数几个人,你不具备共识。

这个事情不是只有美国面对,而是全世界都在面对。

如果美国降低共识经济的比例,真像懂王说的那样,去恢复第一第二产业,就会失去高增长。

什么英伟达,什么科技七巨头,这些只需要雇佣少量人,创造大量共识财富的企业就会纷纷出走。

结果就是一地鸡毛,美国最后会发现,贫富差距是缩小了,但是,是大家都没钱的那种缩小。

如果美国想要留下高增长,那么对不起,贫富差距还会进一步拉大。

这就是施密特说的富者越富。

施密特告诉学生们,美国只能选择后者,因为要保高增长,只有保了这个,美国才能保就业。

美国每个月的经济决策,都是以非农夜,都是以就业数据为第一指标的。

当然了,施密特跟学生们表达的美国高增长叠加贫富差距的同时,福利也会越来越好,你不用工作不用去赚钱,你也会有食物,会有人给你最基本的生存保障。

但如果你想要进一步,你想赚钱,你想提升自己的位置,那就很难,因为你没有优势,你的体力,脑力都不占优势,你又没有资本,又站不到舞台上。

在这样一个预期展望下,施密特觉得美国当下最大的问题,或者说潜在的隐患在于人工智能迟迟没有实质性的应用落地。

也就是说,你科技七巨头在一开始,用只涨估值的方式拉动高增长,尽管带来了更大的贫富差距,也不是不可以容忍。

但是,你最后要落地,因为只有你落地了,才能创造出一拨中产阶级,才能转换成消费。

否则你长时间只有一小批精英,没有应用落地,没有形成中产阶级群体,那么你的技术再好,也是空中楼阁。

这件事的过程,可以参考20多年前的互联网。

互联网是一个基础,就像石油。

从石油被发现,到使用石油的汽车,船舶,飞机被发明出来,是一个应用落地的过程。

当初互联网从基础资源到最终落地,是诞生了很多王者级别的应用形态的,我们今天都在使用。

有了这些深入生活的应用,互联网行业就一下子炸开了,美国是这样,我们国内也是这样。

每次有新公司上市,楼道里充满了金钱的声音,于是互联网新贵们买房,把公司周围买成一个个高端社区。

现在的问题在于,人工智能这东西,对应于它的那些王者应用们,迟迟没有到来。

这是施密特担心的,他更担心的是,该不会被我们抢先美国一步诞生王者级别的应用吧。

要知道上次互联网是美国先有的亚马逊,优步,我们后有的淘宝,滴滴。

这是施密特眼里的正常路径,俗称我们学他们。如果反过来,咱们先有了。那么我们就真的对资本,尤其是国际资本,产生了吸引力。

资本实际上是根据预期来流动的。

就像我第一部分聊人家即便流动性泛滥,肯不肯把钱借给你的房地产企业,是要看预期的。

人家也要看你的人口预期,老龄化预期,你未来的购房需求预期。他们觉得你未来有大量年轻人进入城市,有预期爆炸,才会愿意借钱给你,或者叫投资。

资本它追逐的一定是高回报,它不是来做慈善,来替谁解决问题的。

如果你的目光始终只是停留在内部债务消化身上,居民部门资产负债表修复身上。

那资本就觉得和他没啥关系,他要见到兔子,才撒鹰。

这种情况下,资本就始终能够被美国的人工智能所描绘的那个未来展望,那个预期,所吸引,哪怕它迟迟落不了地。

你听懂施密特的意思了么?

他是站在纯竞争的角度,站在招揽客户,也就是招揽资本的角度,来描述双方。

他在分析你哪些牌可能抢走他的资本,哪些不可能。

施密特担心什么呢,他担心我们把力量,或者说更多的力量投入到这种有预期展望的行业里去。

领先一步出现了人工智能方面的王者级的应用形态,那就麻烦了。

那么他的高估值,就不一定还能守住了,因为资本朝你去了。

他完全不担心我们如果只是把钱和精力都花在诸如存量利率,化解房地产,拉动消费,包括地方上在卖地不易之后,怎么国道收费,开辟新渠道等等。

在他看来,你这些动作只是你在过日子的过程中,解决当下的问题,你并没有对未来出手。

就像门对门的两家店,你无论在你店里做什么团建,在他看来和他无关。

只有当你站在门口招揽客户的时候,他才会紧张。

这个客户就是资本,而资本真正需要的是回报率,是展望未来,是讲故事。

他怕我们讲故事,而且讲的比他们好,因此他的建议是在芯片,光刻机领域里,进一步对我们限制,以扩大双方的差距,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安全垫。

当然,施密特的原话讲得比较简单,都是一些结论。

我只是用我的背景知识,把他那些结论的思考过程,给你还原了出来。

那么经过我个人的思考和还原之后。

当下双方之间这种生态竞争关系下,对我们而言,重要的事情是什么?

就是他担心的。

彼所不欲,我所欲也。

《亮剑》里面孔捷也不知道李云龙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,但是他明白,鬼子越是急于通过,就越是证明狙击这件事,有价值。

如何尽快打破封锁,如何能先一步美国,让他们的科技转化成我们的应用产品落地,那将在未来,对国际资本,产生莫大的吸引力。

我前面分析过的,国际资本,不是张大彪和李云龙的关系。哪怕美国的资本,也不是美联储希望它干嘛,就会去干嘛的。

招揽客户的过程中,最重要的就是你得有花活,你得让客人有新鲜感。

当年互联网那次应用落地浪潮中,无论最后关联了衣食住行,本质上都是一种花活,你让人类觉得,居然还有这么个活法,有意思。

上面这些,是重要的事情,是战略级别的。

那么你看到的,上个月底到本月初发生的事情,实际上就是双方你来我往在招揽客户。

上个月底,包括今天,我们仍有很多人认为咱们的目标是不让外部资金来抄底。

实际上,我们的目标是希望外部资金来抄底。

原因我前面讲过了,别人只想买现金奶牛,不想买估值,如果他肯来抄底,说明他想买估值,只有大家都想买你的估值,你才真会有估值。

有十年以上国际市场投资经验的人听了这句话,不是会心一笑,就是满含热泪。

因为你想要慢慢涨,长期涨,涨它个一百年,它的实质是什么?就是让每一个参与者都能赚到钱,而不是总想着谁割了谁。

你仔细品,你慢慢品。

那么到了本月初,人家也会做应对,比如鲍威尔这个月1号就急着出来表态,暂缓降息。

甚至开始提案,要对美国人的海外投资加税。

项庄舞剑,意在沛公。

这些才是双方短期内,你来我往的竞争,争的是什么?是国际资本。

第三部分,美联储降息不重要,但降息的预期很重要,我们务必要利用好,也必然会利用好。

我很早就讲过两句话。

第一句话,居民部门资产负债表,企业部门资产负债表,以及国家这张表,三张表里面,最后能依靠的,只有第三张表。

因为从国际数据来看,居民部门负债在高位,大家在忙着修复,俗称还钱。而企业部门的负债也在高位运行。

当居民部门忙着还钱,出口商又面对他们要换供应商的时候,试问,企业部门拿什么还钱?

你总得卖了货才能还钱吧,可是买你货的人,他也在还钱。

这个过程有点像戴维斯双杀,好的时候彼此成就,你加杠杆买我的商品,我加杠杆扩大生产卖给你。

一旦扭转,抱团向下。你不买东西我拿啥还钱,我挣不来钱只能裁了你,你更没钱买东西。

两个部门就像难兄难弟一样,抱团往下。

这个时候只有第三张表跳出来,拍拍胸脯说,你们双方的债,我接了,你们一个安心消费,一个安心挣钱。我来兜。

那这种螺旋向下就止住了。

第二句话,第三张表出来兜底最佳的时机是什么?

就是美联储降息之后。

这就是我们埋伏的八个军团,杀出来的最佳时机。

要知道我们的第三张表发力的潜力是很大的,别说相对于日本很低很低,哪怕相对于美国,也是很低的。

很多自媒体,总喜欢把他们降息和我们的降息空间联系在一起,理由是汇率。

实际上根本不是这回事。

不是说他降息了于是我可以降息,我降息了就有人花钱拉动消费,不是这样。

98%的人忙着修复资产负债表,降息了他也不会借钱的,因为他的杠杆在高位,他借不动。

拥有80%存款的2%的人已经老了,他不差钱,但是他差身体,他玩不动。

所以美国降息之后,我们打开降息空间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指望居民部门去借钱,而是为了降低我们的发债成本。

他的利息降,我的利息也可以降,当我的利息足够低的时候,我可以低息发行债务。

银行趴着很多钱,都是富老头的,只要我给出的利息比银行高一丢丢,就可以发行债务了。

因为国债和存款基本没区别,无论是流动性,还是安全性。

只要我们的利率足够低,也就意味着我们可以以很低的利息发行大量的国债,这就是第三张表。

2%的人不肯花钱对吧?没关系,我发行国债,你投资国债。然后我拿了你的钱,我去替居民部门和企业部门承担债务。

把他们释放出来,让他们不要再抱团向下。

三赢,居民部门,企业部门得以结束抱团向下,富老头也是赢的,只要比存款高,对他们而言就是划算的。

而这个契机,就是美联储降息。

你现在看懂了吧?其实是这么一个关系。

美联储降息的重点并不在于他们降了多少,能降多少,而在于,他们让我们看到了底牌。

你不降,我就只能认为你还有继续加息的可能。

那天知道你会加到多少,如果你加到20呢?我怎么发债?我想用第三张表发力,时机也不对呀。

我如果要发行债务,当然不可能支付一个很高的利息,我当然希望利息足够低,这样我的发债成本才足够低。

所以这件事当中,真正要知道的,是对方的底牌,是我们要知道对方到底能加到多高,然后才能知道自己的发债成本。

这件事情,三张表里面第三张表最佳的出手时机是美联储第一次降息,我讲很久了。

超过一年了。

说实话,我们能熬到上个月底,熬到他们降息了才发力,已经足够有战略定力了。

但这个里面有个程度问题,也有个方向问题。

从上月底的程度来看,实际上我们只出动了一个团,还有七个团仍然在后备,如果未来1~3个月,还能出动3个团打向消费端,那就很好了。

上个月底已经出动的这一个团,是指向企业部门的,或者说,是指向生产端的。

生产端就是你用债置换了富老头的存款之后,去买企业;

消费端就是直接发放给居民部门,让他们消费。

两者都要做,但侧重点是什么,很重要,我非常希望之后的七个团,都打向消费端。

我们在消费端实在是有太多事情可以做了,我们要从生产型社会转向消费型社会,我都喊一年了,嗓子都喊哑了,这一点,篇篇不落的满级读者们,都非常清楚。

因为如果侧重点是前者,企业的估值会回血,可是,有一个问题。

那就是企业最后靠什么来支撑自己的市值?

中长期看,不还是靠卖货么。

企业拿到注资之后,如果消费没起来,它能选择扩大再生产么?扩大了之后卖给谁?

卖给海外,那么海外市场的大方向有扭转么?

卖给国内,居民部门还在修复资产负债表。

当企业主们发现自己的估值上升,而自己卖货不畅时,他会选择什么?

他会选择趁估值高时获利了结,俗称既然你看好,干脆把企业卖给你得了,他拿钱退休,你来当老板。

这就是去年贝莱德说的那句话,他是想要买你的股份,和你共同成长,结果没成想你是要把公司卖给他。

你去年去看,咱们企业的平均估值,最高时整体上到过12倍,然后呢,到上个月最低点是8倍,这一波利好之后,能不能突破,并站稳去年的12倍,甚至能不能继续向上,抵达大前年的18倍,重点是什么?

就是这个呀。

就是卖货本身,就是消费本身。

所以说,只有企业主发现,市场很好,消费很好,卖货真赚钱,他才会怎样?

他才会安心经营,才会给员工们加薪,让股东们有长久的回报,是不是这么个理儿?

任何企业,要长期好,最后都得靠把东西卖出去来支撑自己的市值,而不是单纯无限量注资就可以做到。

而且你要知道,现状是98%的人里面,有相当一部分是中年被毕业的,相当一部分是应届生久未找到心仪工作的。

这些人憋久了,他们最想做的是什么?是赚钱。他们太久赚不到钱,最渴望赚钱的机会。

所以一旦资本市场有异动,只怕最先动作的是这些人,他们会掏空积蓄,指望自己以后靠投资来赚钱。

少数人靠投资生活是可以的,大量的人都指望自己以后靠投资赚钱,那赚谁的钱呢?

投资整体上赚的钱,最后一定是消费的钱,你长期来看的话。

所以如果消费没起来,这些人又很积极的买估值,那富老头如果干脆把公司卖给这些人…

那这肯定不是我们想要的。

所以,我们需要在已经出台的利好之上再添一把油,火上浇油,一个军团做先锋,三个军团立刻跟进,直接给居民部门发消费券,让你花,市场起来了,估值夯实了,富老头发现公司有钱赚,那他自然就不舍得卖公司了。

是不是企业估值就稳固住了?是不是这些没有经验只有情绪的小散们的利益就被保护住了?

这其实跟过去那些年里面,我们曾经做的拆迁是一个道理。

你把钱给到拆迁户,他们去买房,他们买了房,开发商利润多多的,房地产的市值自然水涨船高。

反过来,如果你不给钱到这些买房的人,那房地产的市值即便高了,但卖不出去货,没有销售额,那你觉得他的老板会怎么做呢?

所以同理,我们今天需要把这个昔日针对拆迁户的,扩大,变成针对所有人。

你想清楚了就会发现,给居民部门直接发钱,是最佳途径。

用较低的发债成本,把2%的富老头的存款置换出来之后,直接给居民部门发钱,发到每个人兜里。

好比一个人一个月发一千,不花就作废,你让每个人都享受一把拆迁户的感觉,连续发个一年,你看他花不花。

他只要花,企业部门的销路打开了,市值就得到了支撑,而且是非常良性,非常长久的支撑。

我们一定要认识清楚这个逻辑,重点是往消费端,不是往生产端。

俗称你把钱灌给企业主的效果,不如你把钱直接灌给消费者。

企业主估值上去了他不一定安心做生意的,他也可能选择提前退休。

但是消费者有钱了,企业主会想尽办法做生意从消费者那里赚钱的,后者这个行为,就把经济拉动了。

08年时,我们曾经往生产端注入,起到了很好的效果,很大程度上是当时的人口年龄结构以及未来年轻人的预期决定的。

年轻人多,就意味着有更多人坐地铁,坐高铁,去机场,去歌剧院。

至少可能性是明摆着的,潜在预期是存在的。

但如果没有那么多年轻人呢?如果更多的是老头老太太呢?

基建是一笔支出,日后的维护是永久性支出,就像房子盖起来只是第一笔支出。

房子盖起来之后,每十年装修一次,每三十年大修一次,这是无止境的支出。

就像一个小区建起来,房子卖出去只是第一步,卖出去之后,物业收不收得上来钱,取决于有没有人住。

换句话说,房子也好,基建也罢,它也有养老维护的刚性支出,是需要人去付的,是需要年轻人来付的。

所以你对比下今年出生的年轻人和08年出生的年轻人有什么不同,你就会发现,我们年初启动的那些工程,单纯站在拉动就业的角度上,它的确能起到作用。

但是,你这些新建的基建,日后的运营,哪怕只是能盈亏平衡,都是很难的。

因为年轻人少了。

到目前为止,我们不缺利好。

比如二套降到15%,是利好,但是,这么做也依然是指望居民端继续扩大自己的资产负债表。

包括存量存款利息的降低,的确是针对居民端的重大利好,但是,这么做的背后,是银行的存贷差降到了历史低点。

也就是说,是金融从业者的收入大幅度降低为转移支付的。

你分析清楚这些,就会发现,上面这些****都是利好,但始终是企业部门和居民部门之间,或者说是不同行业人群之间,钱和债务的内部倒腾。

可我们现在的问题是,两个部门的资产负债表双高,市场需要的是真正的外部资金。

这个资金,只能是第三张表。

而这里面,只有上个月底的,允许企业抵押股份换债,卖了债换现金,再来回购自家的股票这件事,相当于债市的钱,辗转进入了企业。

只有这个,才算真正的第三张表,相当于第三张表举债,借了富老头的钱,进入了企业端。

但是,这种钱,进入的是企业的估值端,不是企业的营收端。

你要进企业的营收端,你只能第三张表举债,直接给到居民,居民去买商品。

以居民端的消费补贴为突破口,进而拉动企业端的销售。

这样才能进入到企业的营收端。

当然,进企业的估值端不是不好,是利好,重大利好。但就是我前面分析的那个问题。

如果企业只涨估值不涨营收,那这个老板他是选择继续做呢,还是把企业在高估值的时候,转让给你呢。

所以,咱们兜一大圈,你会发现,最好的方式,就是第三张表举债,直接往居民端,往消费端,干脆往每个人脖子里插管,精准灌水。

让他花。

上面这是站在穷人的视角下,最希望出现的局面,这个真的是对消费,对就业,包括对企业的营收,对企业长久的估值,都是非常精准的利好。

那么站在富人的视角下,我们思考另一个问题。

我们前面一直讲发债成本,一直讲利息要尽量低一些,这句话背面是什么意思?

实际上意味着投资回报率。

一个社会,如果普遍投资回报率极高,请问,利息低得下去么?

你随便投,无风险投资回报率都高达20点的话,你说那2个点的存款利息,有人会去存么?

换句话说,究竟什么是利息的定义?

其实就是一个社会商业活动中的无风险投资回报率。

利息一定是接近这个回报率的。

利息如果远大于无风险回报率,那么钱都会转移去银行,都会趴着吃利息。这就是美联储加息的用意。

他就是嫌市场上的钱太多了,此前疫情期间发的钱太多了,他想要让一部分钱离开市场。否则通胀就太高了。

而利息如果远低于无风险回报率,那就没有人会去存款,结果就是银行不得不高息揽储,于是真实利息,就会增加,就会逼近无风险投资回报率。

换句话说,当我们看到长期利息比较低时,我们也就心知肚明,未来的无风险投资回报率,就在那个较低的利息附近。

这也是为什么年初的时候,2月15号的时候,我建议三核房产,核心城市,核心地段,高品质楼盘,而且是跌穿仓之后的那个毛刺可捡。

因为当无风险回报率比较低时,就是结构性机会。

其实你反过来想,是很简单的。

如果十八线县城的房子长期看每年能够无风险上涨10个点以上,那么利率长期看就无法维持在2个点附近。

因为钱马上就会被借走,就会流向无风险投资回报率高的地方。

这是联动的关系。

所以如果我们要把美联储降息这件事,和房地产联系起来的话。

就是我2月15号说的那个话题,美联储降息前的这半年的至暗时刻,是什么?就是某些三核房东扛不住,会被吓倒,会给出穿仓毛刺价的时期。

一旦美联储开启降息,这帮三核房东,也就不肯给你跌穿仓之后的毛刺价了。

那么我们与此同时还要知道。

三核房产的预期客户们,实际上是那2%,他们兜里有钱,只是不想买房,不是没能力。

而非三核房产的预期客户们,他们是那98%,他们是真没钱。

他在努力的修复资产负债表,像《凡人歌》里面那总夫妻一样,搬到燕郊去减轻生活负担。

为什么?因为他们的企业也在修复资产负债表,把他们输送到社会上,卖卤菜,送外卖去了。

所以你说什么时候能传导到他们?

要等。

吃牛肉的人,他要吃撑了,吃到不想吃了,想要去创业,想要去改变世界,想要搞点事情,才会有赚钱的机会给到那些围绕他们的人,让后者吃到猪肉。

那些吃猪肉的人,也要吃饱了,才会想着下班买个卤菜,喝个酒,那总两口子的卤菜才有销路,不是么?

富人,中产,没钱的人,牛肉,猪肉,鸡肉,这是一个传导的链条。

同样,三核二核一核也是一个传导的链条。三核涨了,二核稳,二核涨了,一核就会有流动性。

就像火车一样,火车跑得快,全靠车头带。

职场上也是一样的,马老师说赚钱赚太多,让他很痛苦,这个时候,才有楼道里充满爆金币的声音。

整栋楼都在爆金币,周围的房产中介们才能赚点中介费,中介们终于多收了三五斗,那总夫妻两口子的卤菜,才有下班的中介,去光顾呀。

所以你不要光去看储蓄率增速,专家们说,储蓄率快速攀升,只要拿出1/3的存款去买楼,就会让整个市场火爆。

这句话里面有两个漏洞,或者说,有两处在偷换概念。

第一处,储蓄率和储蓄额是不同的。

假如你以前每个月收入2万,存5000,你储蓄占比收入,是25%。

现在你降薪了,你每个月收入1万,结果你存了3000,你储蓄占比收入,是30%。

从5000到3000,你的储蓄下降了,可是你的储蓄占比上升了,看到了么?

换言之,一个工薪阶层,储蓄率为什么上升?

因为他觉得自己要被裁了呀。

他要是今年1万8,明年2万,后年2万2,薪水始终涨,猎头成天挖,他为什么会储蓄率上升?

钱用完了再挣呀。

第二处,我前面讲过,储蓄额里面80%,在2%的人手里。

专家指望拿出1/3,不是指望大部分的家庭,都多买一套房,而是指望极少数人,每个人要多买20套。

看到问题了么?

事实上那2%的人,过去的数年间,早就开始向上置换,就是把多套偏远的房子,置换成少量三核的。

你现在指望他们去倒过来买18线,去求量不求质?

就像第一部分讲的,美联储实际上根本不可能指挥美国的资本到底借给谁,不借给谁。

同理,专家拿什么去指挥那2%呢?

而且,这还是没有考虑年龄因素的模型,如果你把年龄因素加进去,会发现不同年龄不同家境的人,是完全不同的。

退休金高的老头,储蓄率是很高的,因为他花不光呀,到处旅游也花不光。

除了看病,他们就没啥大额支出。

反过来,那些退休金只有100多块的老头,储蓄率是很低的,我都不信他100块够花的同时还能攒下几个。

与此同时,年轻人的储蓄率也是很低的。不是他想月光,而是他就是月光。

你去观察一个房地产数据,就是核心城市,非核心地段的,也就是小面积,低单价,低总价的房子的成交。

这是什么?这就是真正的刚需。它们的买家,基本上都是年轻人。

去非核心城市,不容易找工作,教育不好,去核心城市,核心地段买不起,而且核心地段的新房供应,越发大户型化,就不是给他们准备的。

最后经过核算,发现自己只能负担郊区的小户型。总价低呀,单价低呀,能住就行了呀。

但是我说句实话,我觉得,这个数据很不好。

一个城市的核心地段,就像什么?就像学校里的C9。

C9的新生比例里面,如果大多数来自于普通家庭,少数来自于精英家庭,这就是好现象。

因为考虑了教育差异之后,仍然基本上遵循了人口比例。人口中一定是没钱人多嘛。

反过来,如果C9的新生里面,大量人来自精英家庭,少数人来自普通家庭,这个数据就不好了。

因为不合理,精英家庭总数那么少,怎么会占据如此高的录取率呢?

你把这个道理,平移到房产上,是一回事。

一个城市的核心地段就那么多,它就像C9,它是相对保值的地段,是可以分享城市红利的地段。

这些地方如果做成更多的小户型,你让年轻人上车,让他们住,也就意味着,他们分享了城市发展的红利。

将来城市发展,他们的房产保值,他们有钱了再换大的。

可如果,核心地段都是180平以上的大户型,单价本就高,总价更加高,上车的门槛这么高,年轻人不得不去买郊区。

核心地段的房产就都在富老头手里了。

明白我的意思么?

核心城市核心地段要想办法尽量给到年轻人,他们才是这个城市的建设者。

就像公司的股权,要尽量给到公司的骨干精英,他们才是真正能够决定公司未来走向的人。

如果这个道理你认可,那你就会发现,当下房地产市场最大的问题,都不是你看到的那些。

而是年轻人实际上被挤到远郊去了,越是交通便利,资源充沛的核心地段,越是大户型化,越是豪宅化。

这个东西是历史原因造成的,因为新房限价,开发商为了降低建房成本,开始大户型化。

核心地段本来就比非核心地段单价高,一旦面积大了,年轻人当然被排斥在外。

如果你把核心地段看作城市股票,那现在的问题就是本该拿到股票的优秀员工,他没拿到。

这些看似细枝末节的问题,才是未来更重要的问题。

因为粗放式的过程已经结束了,每个城市,尤其是核心城市,只有把这些细节处理好,自己也才会好。

你让那些骨干精英拿了股票,就像菊厂一样,他知道自己的劳动能给自己分红,他们就有干劲,这才是狼性文化,狼吃了肉,才叫狼嘛。

反过来,如果你让这些年轻人住在远郊,通勤也不便,工作也不便,辛辛苦苦买的房产也不保值,那他必然一肚子怨气。

《大染坊》里面陈六子,和新收购的厂子里的两个年轻的经理,倒四六分成。

就是说,我作为东家,我拿小,你作为经理,你拿大。那人家可不得嗷嗷叫?可不得想办法把蛋糕做大?

你可是给你自己干呢。

可要是反过来,你拿十,他拿零,他一个领工资的,他犯得着有积极性么?

这才是根,问题的症结所在。

2%的人拿了80%的存款,那只是表面现象。这种问题实际上是有解的。

解决方案就是我前面说的,西方国家都经历过这些过程,就是第三张表发债,去把这些富老头的钱,置换出来,然后拿去补贴消费。

问题在于,更重要的事儿,并不在钱上,而在于股权。

年轻人不仅没有钱,而且没有城市的股权,他们的房子都集中在郊区,这是不合理的。

他的房产如果不能伴随城市保值,如果他越努力,核心地段的那些富人越保值,就像那句玩笑话,好好干,年底哥给你娶个新嫂子,那他能好好干么?

这是问题的症结。

年轻人差的不仅仅是钱,而是股权。

他得看到分红和自己的努力直接挂钩,他才会有干劲,他有了干劲,你才可能说,六四二模型下,一个年轻人如何养六个老人的问题。

如果他既没有钱,也没有股权,你光琢磨让他养六个老人,他不倒过来啃你的老,就不错了。

没啥神奇的,尊重人性,尊重利益而已。

第四部分、我们不是没有机会,问题就是机会。

上面的这些看完之后,你会发现我们是有机会的,这件事不是只有我们知道,施密特也知道,那就说明其实全世界都知道了。

从重要性的角度来看,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,落地,是我们的重大机遇。我们的确不善于从0到1,但一个东西出现之后,怎么让它跟人类的生产生活发生关联,是我们擅长的。

从紧急的角度来看,从来都没有扩张过的第三张表,也已经出动了。而且我非常希望,能够改变以往向生产端注入资金的模式,改为向消费端。

从根本的角度来看,最值得做的事情是什么?是给年轻人以“股份”。

这个股份是打引号的,说穿了就是给他动力。

再具体一点,那就是他打下来的地方,归他。

这句话揭示了一切积极性的根源。

我们很多人一聊到机会,就是没机会了,90后洗洗睡,机会都被前辈大哥们占完了。

但是你有没有想过,其实过去四十年的机会,是分了四个阶段的。

第一个阶段,也就是第一个十年是什么?是纯粹的踩坑期。

80年代那波人,最常见的就是被老外骗,一个老外的混混,跑到国内就可以指点江山,说要投资我们,然后我们就交了学费。

第二个十年,我们是硬干出来的,而干的方法非常原始,就是人力便宜。这个过程和如今的越南没啥区别。

到了第三个十年,我们是巧干期。巧干的意思就是说,咱们是带着脑子去干的,这个阶段,实际上已经不同于越南了。

你今天看到的几乎所有的电子产品,汽车,包括后来的互联网,起步都是这个阶段。或者讲,重大的产品研发攻关周期,都处于第三个十年。

你千万不要理解成我们说自己是新兴市场,然后全球化的红利就落在了我们脑门上,没那么简单。

你回退到2000年,根本没有人会笃定的告诉你,我们将如何如何,根本没有。

24年前,我们在大学寝室里,讨论的已经成名的江湖人物,商界大佬,都是做鞋子袜子的,都是做出口贸易的,都是像北京人在纽约里面演的那样,给人家织毛衣的。

那个时候谁会知道自己未来是全产业链齐备?没有人。

所以我的同学里面,大多数都去美国留学且留在了美国,留在国内发展的反而是少数。

这个过程,这个吸收人家的技术,吸收人家的管理经验的过程,是第三个十年里面,我们干出来的。

我非常清楚我刚毕业的时候,是怎么被公司安排接受别人的培训,公司又是怎么一步一步引入IBM的技术,在人家的基础上开展自己的研发。

我经历过那个时代。

那个年代房地产涨么?涨。但是那个年代,很少有老板会卖了厂子去买房,没有的,都是反过来的。

你去看今天全球安防监控头两名的大厂,他们的老板,当年就是卖了自己家七套房子,去创业的。

那时候的人们知不知道房价涨?当然知道。

2000年我读书的时候,我们校门口的房价2000块,到2003年就已经8000块了,人们当然知道。

但是,人们觉得,投资办厂,开公司,涨得更快,远比房价还要快,所以才会卖房子去创业。

这就是为什么我说第三个十年,和第四个十年,是截然不同的。

第三个十年里面人们认为的机会,是我要去解决社会上的什么痛点,解决了,我就是行业大拿。

而到了第四个十年,才是人们忽然觉得,不用做生意,不用解决什么问题,单纯买套房子,收租也能躺赢。

发现这里面的区别了么?

房子涨了20年,从2000年到2020年,房子都在涨。

但前面的10年,也就是40年里面的第三个十年,尤其是00~08年这个周期里,房价虽然快速上涨,可是人们并不觉得它比开公司强。

人们开始把买房躺赢当作一个机遇,甚至当作人生的主要机遇,实际上是2010~2020年这个周期里,才产生的社会普遍观念。

你注意,这有着根本性的不同。

人们今天动辄就说没机会了,实际上,始终是和40年机遇里面的最后十年,在对比。

我们回顾四十年的周期,第一个十年,是找肉馅,第二个十年,是包饺子,第三个十年,是煮饺子,第四个十年,是吃饺子。

房地产从2010~2020这个区间里的上涨,实际上是源自于前面的积累。

因为大家有钱了,才会买房子,而是不反过来,不是大家靠买房子有的钱。这一点,务必弄清楚了。

也就是说,即便是买房赚到钱的人,他们实际上的获利,也是来自于前面的三个阶段,也是来自于,找肉馅,包饺子,煮饺子。

否则你吃个寂寞?

今天的人们,2021年之后的人们,只是因为此前刚吃过十年饺子,他们忘了,忘了包饺子,煮饺子的岁月。

说到底就是人们还没有走出来,还没有走出自己的惯性思维。

于是当大家发现2010~2020这个买房就能赚钱的行为,这个像吃饺子一样容易的行为重复不了的时候,开始怎么样?

开始集体扎堆,开启了集体无意识的卷。

俗称你考编,我考编,你卷我也卷,大家饺子吃不上了,就开始怎么样?就开始想着舔一口饺子汤也行呀。

可是我们想过没有?饺子汤哪儿来的?有饺子才有饺子汤。

你认为的一切稳定的工作,那份差的差饷,都是卖地的钱,转移支付的。

而卖地的钱,本质上是吃饺子,能吃到饺子是因为此前的找肉馅,包饺子,煮饺子阶段,是因为此前的三十年。

你不把你的产业干出名堂来,你的地是不值钱的,明白不?

换言之,今天不是没有机会,只不过今天的机会和1990年是一样的,和2000年是一样的。

今天有机会的,去包属于你的饺子呀。

去做那些难的事情,去做那些别人做不到或者有畏难情绪的事情。

其实简单的事情根本没有做的价值,而那些难的事情,才会真的有长期的价值。

有张身份证都能进的学校,值得读吗?不是状元不要的学校,才值得读。

你去问24年前,我寝室里那帮人,你问问他们谁会指望买套房子就赚钱?

没有的。

他们想的都是我要去解决社会的痛点,什么是机会?别人的问题就是我的机会,我解决了别人的问题,就是我把握了机会。

今天根本不缺机会,因为今天满地都是问题。

努力去尝试解决任何一个痛点问题,就像四十年里的头三十年里的人们做过的那样。

今天的人,不会比昔日的差,人们只是陷入了最后十年的惯性,有些盲从罢了。

我们很多人,尤其是专家,动辄喜欢参照日本,你参照不了的。

躺平这件事有一个前提,前提是什么?是你家有余粮。日本人在过去的三十年里躺平摆烂,磨洋工,装加班,本质是因为他们家底厚。

这么个搞法,居然还能始终有工作。

你学他,哪家公司会收你?

你家里要是没有余粮,你是躺不平的。

你以为24年前的年轻人,不喜欢躺平?奋斗都是出于热情?

没谁是这样,大家都是因为家里就没多少钱,根本就不允许你躺,你必须想办法去找食吃,而要觅食,就必须去解决社会上的问题。

问题才是机会。

《凡人歌》里的那总,他只是运气好,公司从几个人迅速扩大到几百人,他什么能力都没有提升的情况下,水涨船高从办公室主任变成了营销副总。

一旦运气褪去,一旦不得不二次创业的时候,你看他去不去卖卤菜?

这个过程就叫找食。

人被逼回原点的时候,根本不存在躺平,要么你被迫提升,被迫脱颖而出,你去创造财富;要么你真的被淘汰。

就像找肉馅,包饺子,煮饺子那个阶段里的前辈们经历过的一样。

我始终在说,有一个最根本性的利好,是很多人无视的。

什么利好?

我们的人性。

你去观察全世界各个国家的人,会发现我们的人,是最有欲望的,俗称,他想要。

他暂时表现出的那种彷徨也好,迷茫也罢,都是因为我前面说的,他没享受到红利,他没有得到回报,分给他的比例和他的付出是不匹配的。

但他始终想赚钱,给点阳光就灿烂,这一点从来没有放弃过。

全世界有很多国家的人,你给他机会,他都不想赚钱的。你哪怕给他倒一九分成,他也不想干活,就想躺。

那这些是真懒,很多国家的人真是这样的。

但我们不是,我们这里的人,始终有欲望,想赚钱,想花钱。哪怕被市场虐过千百遍,他都始终待市场如初恋。

这就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,每一个人,都是火种。

有这么多不熄的火种在,这就是最根本性的利好。